牧一睜眼,只見面前一大片刺眼的光芒直直射來,在眾人都來不及反應之際漸漸聚焦,光束越變越小,也越變越刺眼,牧的身子包在光裡幾乎看不見。菱蘭看得心中直燒,不顧音量對在旁的穗夢織月大喊:
「織月!快救她!啊...…」然後她突然想到穗夢織月在幫所有人使用技能後就無法在施展技能。
「織月無法救牧,原因應為體內魔力被封死。」
穗夢織月話一出,菱蘭本因急著救牧而不太在意,但在思考並瞭解她想表達什麼之後臉色驟然一變。菱蘭轉過頭,看著撐著傘、表情淡然的穗夢織月顫顫開口:
「這是什麼意思?」
「奇襲者之能力應為封住敵人技能,織月三十點五秒前被貓科動物舌頭觸碰時便感覺到體內魔力消失,故判斷。」
淡紫之光漸漸消失,牧完好如初地從光芒中出現,但卻表情驚駭,發現什麼可怕之事那樣地全身顫抖,菱蘭急急跨出一步想趨前關心,卻被穗夢織月伸手擋下。
「妳做什…」
「那裡。」
「鬼戲墓葬!」
淡紫光再次從樹林中穿出,在兩人急跳開之後直直映在草地上,菱蘭瞪了一眼光芒的來源,生氣地伸出雙手幻化出一把光絲劃成的琵琶,大喝:
「紅塵惑曲!」
「哈哈哈哈哈哈!!!」琴聲撥出,一個幽魂似的女孩甩著衣帶從樹林穿出,滑過菱蘭的視線又消失在叢林另一側,菱蘭『嘖』了一聲,看著失去動靜的茂密樹叢怨怨道:
「鬼鬼祟祟攻擊牧的人逃走了…不過至少有稍微傷到她一點。」
嘆了口氣,菱蘭轉過頭卻見牧表情驚駭地跪坐在地上,趕緊一個箭步趨前安撫,穗夢織月也輕輕走了過去,雖然並不太清楚自己該做什麼,不過她知道這麼做有一些幫助就是了。
「牧,妳還好嗎?」
「……我沒事。」
「…妳…和織月的魔力都…」
「織月推測應為短暫喪失,平均四級能力者狀態系的能力時效約為一個小時又三十分鐘。」
穗夢織月在旁試圖安慰,但情況沒有好轉,牧的臉色十分蒼白,身體發抖且不斷冒著冷汗,菱蘭冷靜地深呼吸一口氣讓自己放鬆,接著將動作放到最輕緩緩地按摩牧的雙肩。
「牧,怎麼了嗎?」
「四級狀態技能…」穗夢織月稍微思索了一下,淡淡的眼神露出極淺的不確定情緒,說:
「被大量並集中地攻擊,平均會有二點二個狀態在受施者身上,牧受到強烈攻擊,故出現『消失魔力』與『類發燒症狀』等狀態,織月所受攻擊魔力微弱,故僅有『消失魔力』一狀態附身,較為輕緩…」
「不…不輕緩」
牧顫抖著開口,取暖似地拉緊衣服,雙眼透著壓抑的恐懼,她深呼吸一口氣讓身體好過點,看著穗夢織月,微聲說:
「妳的魔力消失…對公會是重大傷害……我交手過,我知道丸梓的可怕,她是……」
「牧!牧妳怎麼了?」
「判斷應需要立刻休息恢復。」
「知道了,織月,幫我一起把牧扶過去那裡!」
「恩。」
…小妹妹,姊姊家裡有很多糖果…可以…帶妳回去吃呦…
咦咦?真的嗎?好耶好耶!那丸梓不殺姊姊了,我們快回去吧!
她是個不分是非的殺人武器。
* * *
「看到門了!」寒舞張著眼睛,指著不遠處樹叢中一扇半開的木門開心大喊,翔辰瞧見了,只是點點頭,沒有太大的反應。
「小心。」她淡淡說了一句,眼神顯而易見變得犀利,寒舞看著她,有些疑惑得眨眨眼,問:
「不用這麼緊張吧?又沒有魔力在這附近…」
「眼見不一定能為憑,對手或許努力隱藏了自己的氣息。妳太相信一切所見,已經害妳妹妹死去了,還執迷不悟嗎?」
翔辰瞇起眼看著寒舞,危險的氣息讓寒舞有些卻步,她稍微頓了頓,但幾秒後仍舊開口,把心中所想率直講出來:
「那不是我害的啊,寒鈴自己說她願…」
「停。」
果斷停下話題,翔辰強壓下心中竄起的那股無名火,決定轉移注意力,專心觀察周遭的氣息,而寒舞搔搔臉,還想說些什麼『寒鈴真的有說…』之類的,不過似乎是預見情況會變得跟她們初次見面一樣-打成一團,只好打消念頭。
「走。」翔辰冷靜下來後講了個字,然後逕自踏開草叢往前走,寒舞見了趕緊跟上,她們來到一扇木門前,旁邊幾叢雜草和破舊生鏽的釘子讓它看起來隨時有可能跑出個狼魔鬼怪之類,翔辰伸手,示意寒舞停下,然後在身旁聚集魔力,對準門內大喝一聲:
「破風之刃!」
疾風自翔辰兩旁穿出,衝進木門的力道讓後方幾十棵樹葉叢被狂風吹得沙沙作響,寒舞不由自主打了個寒顫,拉緊布披風看著翔辰,感到更加疑惑,她所做的事總是讓自己想不懂。
「妳叫我停下來自己又在做什麼奇怪的事啊?」
「確認裡面沒有敵人,走。」
翔辰面無表情、很乾脆地自己發號施令,然後便什麼也不管地走進裡面,要是和寒舞解釋恐怕又得花上一大段時間,而且自己還有可能失控揍人,比起這樣,花個兩秒指示下一個動作是比較吸引人的選擇。
「呃…好。」
寒舞的思考被近在眼前的指示打斷,只好把布帽拿下塞進口袋,和翔辰一起走進木門。裡面是條隧道,黑漆漆的什麼都看不見,翔辰停下來想了幾秒,索性回頭拆了根門上的木條,聚集了高濃度氧氣朝隧道牆壁用力一刷,火把煞時成型。
「啊啊啊啊!!!!」
翔辰身體被嚇得一抖,毫無預警的大叫讓她的火把差點掉到地上,她回過神後憤怒地回頭,瞪了一眼聲音的來源-表情驚慌、摀著眼睛蹲在地上的寒舞,問:
「是怎樣?」
「火把…快點熄掉!快點啊!」寒舞摀著眼睛,表情驚慌地大喊,翔辰聽見這莫名其妙的要求,表情不悅地皺了皺眉,看了看周遭確定沒什麼危險後,說:
「起來,走。」
翔辰自顧自走了幾步,卻見寒舞真的沒跟上來,本來想不理她繼續走,但越想越覺得就算心思單純,寒舞也不可能莫名其妙叫自己把火熄掉,於是停下來,轉過頭看著緊閉雙眼的寒舞,問:
「怎麼了?」
「牆……壁….」
翔辰不太耐煩地盯著她。講什麼?講快一點。
「有…視…覺…魔…力……刺….進……..眼…………..睛…………….不……………….要……………….看……………..牆……………………壁。」
牆壁有附著魔力刺進眼睛不要看牆壁?
翔辰皺眉看著蹲在地上嬌小的寒舞,莫名其妙的慢語氣讓她覺得寒舞在耍自己,她回過頭,正想開口再喊聲『起來,走』,但卻突然覺得嘴巴的開合怪怪的。 「起………………..來…………」
翔辰愣了,她發覺有地方不對勁,而且不對勁得很嚴重。
視線裡的一切就像被調慢得誇張的播放器,寒舞身體的一個搖擺、晃動都變得緩慢且無比耗時,翔辰一驚,這才發覺自己的速度變慢了,變慢得誇張,她試圖吼聲『怎麼回事?』,卻發現自己只能慢慢地從喉嚨發出『怎………………..ㄇ…….』的緩慢聲音,發聲時間越晚句子就拖越久,情況越來越嚴重。
現在是怎麼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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