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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時候覺得你好像別人家的小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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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台中的全家領了兩張高鐵票,裝在票套裡,帶回屏東老家。

 

我就這樣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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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禮拜三,我媽先是私訊我,感嘆說:「 有時候覺得你好像別人家的小孩,父母一向寵你,但不代表不需要關心喔!」

 

稍晚,我爸又在群組抱怨家裡的牆壁漏水、傢俱長黴,身體也壞了好多地方,講一講後,他笑哈哈地打了一句:「再住下去,老命休矣!」

 

我想了很久,覺得有些難過,爸媽都相繼要滿六十,努力了一輩子,兩人這樣住在老舊的大樓過活,而我從年輕時就一路只想著自己,想著我的路要怎麼走啊、我內心的情緒何以維持平靜、我的生活如何過得快樂等等,但好像是認識阿瑄後,接受許多的愛,便慢慢開始學著去愛人,眼睛也不再是只看著自己。

 

於是我跑去密我妹:「我想要週五請一天假,回去把舊沙發丟掉,然後買新的給他們。」

 

「怎麼突然良心發現?好啊,我可以回去。」我妹,她說我突然良心發現啦。

 

下班後,我們便興沖沖地列了一個表單,總共要買六項東西,預算大概是八萬多,禮拜四回到屏東後,便開始和爸媽檢視該買什麼,隔天整個下午我們就跑了傢俱行、電腦店、家樂福,走了好多的路、看型錄比價、跑不同的店等等。

 

結果最後,因為不是所有東西都滿意的關係,我只花了三萬四,現省五萬(而且我還天真地以為店家都有轉帳付款功能,發現行不通後我現場跟我爸要了三萬付,回家再馬上轉帳給他哈哈哈哈),雖然沒有全部的東西都買到,但也完成一件大事-我們四個人合力,把客廳擺了快二十年的四個沙發丟下一樓垃圾場。

 

這真的是很艱鉅的任務,首先光是出我家大門就卡了很久,最後我爸善用空間邏輯,使用轉轉大法,先把長沙發立起來,座位那邊先出去,再順時針轉,把靠背那邊轉出去-接著要出大樓走道又是一個挑戰,空間既窄又長,轉轉大法派不上用場,似乎一定要某個角度,並且沙發是要在被搬起的狀態,才能一氣呵成地把它硬塞過去(R.I.P.大樓的牆壁,希望角角是沒刮到)最後一個卡最久,四個人戴口罩,圍著一個沙發喘爆的畫面真的很好笑。而進出電梯又是很看運氣,有幾個試一兩次就出去了,有幾個卡超久出不去,手臂又要一直出力,電梯開太久又一直叫,真的是在叫殺小...現在要我們再搬一次沙發,跑原流程,我們應該也不知道怎樣推才能順利出去。總之,卡著卡著也是硬通過了,一口氣丟了四個,手臂持續出力,全部的人都累到不像話,衣服上的汗都流到胸口以下,樓下的清潔阿姨也都已經認識我們了XD 但覺得終於付出行動力,把家裡兩老掛在嘴邊的想法實際完成,很有成就感。

 

之後一直到禮拜六,我們相繼組了椅子、丟窗簾、丟櫃子、組鞋櫃,去看因為疫情久未見的朋朋,回到台中。

 

到達後不久,就看到金曲獎的新聞,高中時期最喜歡的男歌手與女歌手個別獲得了最佳男女歌手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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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到這次回家,我和我爸一起討論牆壁漏水問題,討論到動工一次可能要砸兩三百,是不是不如換個新家?黴菌的問題影響他的身體,我們暫且也都沒有合適的解決方法;我想到這次回家幾乎沒有看手機,電腦更是沒有碰,我躺在我媽房間,和她一起看錦繡南歌,跟她說這些心機戲和對話好誇張!

 

我過了一個畫風完全不同的週末,不是那個住在單人套房放假打LOL耍廢的人,而是更靠近家庭一點,並且,雖然仍難以解決,但比起以往的消失,我至少開始想要把家裡的問題放在心頭上。

 

我當然可以說:大家都有自己的問題,這是你們的生活,你們要想辦法解決,而我們有我們的生活-一如我過往的想法,每個人都是一座孤島-或許過渡期的人已經慢慢游到另一座島上,在那裡群島緊密,縱然仍是由孤島組成,但共享物資,齊心協力。

 

這次回家剛好聊到墮胎的議題,我說我不信神,不相信嬰靈之類的東西,雖然我也不願意遇到這樣的事,但假設真的發生了,在我現在的價值觀內,我也不會很避諱去做,當然主要還是要尊重對方等等。

 

「重點不是嬰靈那些,你現在的價值觀也不是重點,」我爸開口,正當我以為他要說些舊時代的觀念時,他接著說道:「重點是,你現在做的決定,會不會以後,當你的價值觀改變時,成為了永遠纏在你心裡的一件事。」

 

過渡期的人還在適應,並且仍未知道是否有下一座島。

 

我在高鐵的回程和阿瑄聊天,她說她今天頭很痛,又睡不著,於是我和她聊著這幾天的趣事、也聽她抱怨工作的事情,希望多少能幫她抽離一點。

 

縱然仍未上岸,但看著蛋堡與田馥甄,兩位我青春期的指標如今都在台上領獎,我看著我自己,希望是正在變好的道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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