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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好像有點多。」禮葵一臉擔憂地看著底下成群拿著武器的混混們,正在拉筋暖身著,身旁的金鋼則顯得十分激動,似乎是因為有機會大展雄風吸引住禮葵,他迫不及待地想跳下樓大殺特殺:「我不會讓那些雜碎傷害禮葵的!」

 

「顧好你自己就夠了啦。」禮葵白了金鋼一眼,仔細地從學校二樓往下看,分析著等一下的作戰方式與時機。

 

 方才兩人在回家途中突然看見大批人馬朝學校走去,於是立刻折返回學校埋伏,他們本來想一股作氣、用突襲的方式直接把對方全軍覆沒,但對方人數卻多的出乎意料,外加實力未知、而且還拿著各式武器,幾經思索後決定先躲在頂樓,並通知芻狗回來。

 

「看來是我們剛才打倒的那幾個校園混混帶人手回來了。」禮葵摸著下巴,露出一絲厭煩的表情:「真討厭,實力不如人就想以量取勝,好沒擔當!」

 

「不像我,總是永遠對禮葵一心一意唔噢噢噢噢!!」

 

 金鋼被禮葵狠狠踹了一腳,痛得在地上打滾。禮葵像個沒事人兒似的正眼都不瞧他一眼,獨自喃喃著:「不要在戰鬥前自找麻煩好嗎?」

 

「明明是妳踢

 

「嗯?我?我哪有踢人哇!」禮葵笑得燦爛,一瞬間全身制服打扮在金鋼眼裡像是成了魔鬼衣似的,令他不寒而慄。

 

 金鋼吞吞口水,正想著要回話或是沉默時眼角瞄到底下的騷動。

 

……他們,好像開始上來了。」

 

「是啊,準備攻擊吧,戴好你的蒙面套。」禮葵伸伸懶腰,轉身走下樓梯,她是三人之中唯一的女性,也是唯一不會戴面具或蒙面的傢伙,因此三人痛打過的人常常會找禮葵進行報復,一來是因為只認得出她,二來是女生看起來就是比較好打。

 

 只是找她進行報復的傢伙除非是帶了十幾個人圍毆她,禮葵才有可能稍微被打傷,不然通常挑戰她的後果只有可怕能形容。

 

 禮葵走到三樓時停了下來,拿刀拿棍的混混就在二樓,正在一間一間搜索,她用手勢示意金鋼準備好開戰,後者露出微笑,走進三樓會客室裡「拿」一張「會議桌」出來。

 

。」禮葵有點看傻眼,頓了兩三秒後才露出無奈的笑容,攤手:「金鋼你真的挺厲害的。」

 

「哼哼,我一定會保護好禮葵的!」金鋼咧嘴一笑,把會議桌舉過頭當作狼牙棒,咻一聲從三樓衝了下去。

 

「給我納命來吧!」

 

「嗚呃呃呃!」

 

「啊啊啊!」

 

 金鋼用力揮舞著會議桌,二樓慘叫聲暴起,禮葵伺機想加入戰局,但端看幾秒之後突然覺得有點怪怪的。

 

 嗯?

 

 禮葵細細看著二樓打鬥的畫面,發覺金鋼的會議桌從頭到尾沒打到人,慘叫聲來自走廊的另一端,混混們丟下武器瘋狂朝一樓退散,有幾個逃上三樓的傢伙甚至看也沒看禮葵一眼。金鋼愣愣地站在原地,會議桌被人潮撞開,空氣裡充斥著腳步聲和「快逃!」、「好可怕救命!」之類的聲音,禮葵努力望去,發現騷動的中心點有兩個人影飛快穿梭,一個是芻狗,另一個是……

 

 金鋼露出爽朗的笑容,對面的傢伙似乎也看到了,開心地騰出一隻手朝他揮動:「嘿!金鋼你還是那麼胖耶哈哈!」

 

「混帳!這是壯啦!」金鋼笑開懷,舉起會議桌,「轟」一聲讓它橫卡在走廊中間,不讓任何小混混脫逃:「我請客啦,你們兩個打到爽!」

 

「謝啦!」對方咧嘴一笑,瞬間又擊飛好幾個人。

 

 佛蛛變胖了吧?

 

 禮葵忍著不把這句話脫口而出。

 

 二樓正在天旋地轉,芻狗的鐵靴和佛蛛的拳套正大演著武打秀。芻狗是在場四人中速度第二快的,神一般的速度讓他能在擁擠的混混人潮中自在踢人。佛珠則人如其名,揮動四肢幹架起來像有八個手足,狂亂地手腳並用,踢、搥、踹、揍,和他打著面的敵人無不瞬間飛出場外。

 

 還真是好久不見了呢,說起來,佛蛛不曉得有沒有和誰同校呢?

 

 禮葵細細思考著,回神才發現佛蛛與芻狗兩人已經清空了場面,混混們一邊抱頭逃出校區,一邊夾雜著幾句髒話與慘叫。

 

「禮葵、金鋼,你們不要緊吧?」芻狗掛著一貫的溫和笑容,面具戴在臉上像著化裝舞會的紳士,十幾分鐘前他才在街上冷冷地甩開禮葵的手、說著「我不認識你們」,現在卻笑臉盈盈地走過來,摘下面具對待她像個好朋友那樣。

 

 禮葵感到一陣苦澀,但只能努力裝作什麼都沒發生:「沒事,你們都很厲害呢。」

 

「當然囉,我在高中還是有稍微鍛鍊的,有加入拳擊社欸。」佛蛛解下拳套笑著說道,笑到一半突然朝禮葵閃電般地揮出拳頭,禮葵花了極短的時間愣住,然後以接近不科學的速度跳至一旁,拳頭被閃過了,佛蛛滿意地哈哈大笑:「妳忘記了對吧?」

 

「嘖我真的忘了,不過我閃開了,所以是我贏你!」

 

「哈哈,你要點什麼飲料?」

 

「星巴克最貴那個。」

 

「你有沒有人性啊哈哈哈!」佛蛛面露苦澀,但依舊笑著點頭答應。金鋼見狀不甘示弱,也跳出來大喊:「禮葵!我以後每天請妳喝星巴克!」

 

「你想害我肥死嗎?」禮葵一個白眼逼得金鋼語塞,佛蛛笑開懷,拍拍他的肩頭安慰:「女人心海底針啊。」

 

真的。」

 

 金鋼嘆口氣,然後像是突然想起什麼似的開口問:「佛蛛你今天來做什麼啊?」

 

 金鋼在特定的時候,心思會變得十分細膩,包括這句不經意的問句。

 

 用了安全的方式引出沉重的話題。

 

 佛蛛望了望芻狗,後者沉默不語,二樓的校區安靜、安靜著,遠方還飄盪著混混們的慘叫。

 

是一周年喔。」佛蛛淡淡說道,其實在場四人都知道,只是沒人有勇氣去打開關於這個話題的一切,最主要最主要,就是害怕芻狗會受到刺激。

 

 能完美打開這個話題的,大概也只有平時粗獷的金鋼和不正經成性的佛蛛了。

 

「哦,一周年。」金鋼點點頭,瞄了眼禮葵:神色凝重、面色不安、外加一直盯著芻狗看。他有種衝動想趨前給芻狗一拳然後大吼著「給我振作點啊!」,但是他忍下來了。

 

 事情很複雜,不是他想怎麼樣就怎麼樣。

 

「走吧。」

 

 芻狗輕輕說了句,邁開步伐往下走,其他人跟著前進,氣氛凝重到無以言喻。

 

 禮葵下樓梯時覺得這真是人生中最難以度過的時光,要說感覺起來像永恆也不為過。

 

 因為芻狗現在是那樣難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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