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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文章太過狹隘,只是重複用相同的主題寫不同的故事的話,你的文字花圃也只是高低不齊的草地,就算是牡丹,久了還是會膩。」妳把我的紙張放回桌上,被削成片的心層層疊著,我無語地感受妳的評論的溫度,低溫不帶感情。

我不知道怎麼回應,該說回應太多次反而開始不願開口,旅程從開始到結束風景各有不同,如果某片獨特的景致只有ㄧ小段路途可窺見,那為什麼,不要趁尚未逝去前紀錄下來?

「有些東西只有十七歲寫得出來,尤其關於夢想的一切,為什麼你要否定我的捕捉?」火氣奔騰如浪,卻在打上岸後消失無蹤—該說毫無作用才是—妳的冰冷紋風不動,無論怒氣,無論道理,無論我希冀妳認同的渴切。

或許千年吧,岸頭的岩石會稍微被消蝕ㄧ些。

「你沒有回答到問題,不是不能寫。難道你的十七歲除了夢想空無ㄧ物?」

「夢想是最主要存在的生活中心,其他事情以後還能寫。」

「所以你的文章狹隘。」妳漠然投以陣陣寒氣,然後轉頭,烏黑ㄧ片羅紗似地擋在妳我之間,擋住交談的ㄧ線通道,卻擋不住寒氣。
再也不知如何說下去,我拾起妳眼中碎片般的紙張離去。我不認為有所不妥,狹隘?如果那是形容不夠寬闊的詞彙那麼我的確是,但那又如何?每ㄧ篇關於對夢想的堅持、與現實共存的成熟、人生意義的描繪,文章的浪花拍打而上時圈內友人大多深深浸在認同與感動之中,「好熱血!」、「好感動!」、「好有毅力!」

「好狹隘。」直至妳,深浪潰不成軍。

但我卻深深希望妳的認同。

原因無他,不是因為妳過人的美貌或冷傲的氣質,我還記得第一次在網路上看見妳的文章時,那種驚訝和崇拜。完美的文辭含著半含蓄不過火的情緒,甚至用上段落的編排引導閱讀時的情緒起伏,相較之下我的文章便成了遊人鞋下的殘花,不是太過醜陋,但最美最可貴的花朵總會吸引大多數人的目光,妳就是那朵牡丹。

甚至妳不只牡丹。

各種主題的文章陳列在樸素版面的部落格裡,散發陣陣書店的卷頁香氣,妳的涉獵範圍廣泛,荒野到莽原,愛情到仇恨,文中的人物有相愛著的、相憎著的,人心種種幾乎全被輾成墨水,裝進了妳的筆桿。

但字跡總是有點太淡。

關於熱愛文字的題材妳寫的淋漓盡致,這也是我極為崇拜並渴望得到妳認同的原因,但其他題目的嘗試看來卻像極力寫出的東西,斷水之筆沒有一個字會是扎實。

「如果我是狹隘,妳難道不是淺薄?」岩動石搖,在我的激烈言詞之中轟轟作響,妳帶著些許憤然的眼神投向我,有如發現入侵者的獅子,警戒著等待著敵人太過撒野的那一瞬間,直撲而上。

妳幾乎就像要撲上來那樣。

「用不夠成熟詮釋成熟,只會給人不夠深刻的感覺,牡丹花無法散然成絮,也不可能完全模仿含羞草自然又生動的葉片閉合,沒有深深恨過一個人卻把殺父之仇的主題包進文字,這難道不是淺薄?」

「多方嘗試並沒有錯,文字沒有規定什麼,會自我局限在單一主題才是對文章認知的淺薄!」

「等到確實經歷過再描寫出來,妳難道不覺得會更加自然、更加深入人心?」

「想像與揣摩本身就會有獨特的香氣存在!」

「想像比不上現實!」

「隨便!」

我們彼此憤然將另一人的文稿甩在桌上,接著拿起自己的文章轉頭離開。我們風格與理念都不ㄧ致,以文筆來講她的確勝我一籌,但也只是一籌,我們相差不遠。

彼此拒絕受彼此香氣的影響,她並非毫無道理而我亦然,我們可以理解卻不想多加認同。在這一條路上絕對的對與錯是晦澀不明的路標,一味照著走最終只會迷失自我,相信自己,不是一意孤行但也不全盤移植,我們各朝反方向走去,通往那未知的盡頭,可能是美好,可能是醜陋,但我們走著,倚著自己的腳步。

走廊的轉角前我回頭望去,她也回首看來,我們看見彼此都將自己的文稿穩穩抱在心口上,用力壓著不讓它有散掉的機會。

然後我們轉頭,毫不猶豫地轉過角,繼續往那裡走去。

 

 

_____

呃我完全沒有要發洩什麼或怎樣的意思

只是想到這個頗矛盾又似乎不可比較的主題 想寫一下而已 其實兩種都不錯

 

不要問我為什麼現在會出現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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